创建或修改目录:/www/wwwroot/104.219.215.234/data 失败!
按:威斯坦·休·奥登(Wystan Hugh Auden)是20世纪英好意思诗坛上的一位关键诗东谈主,1938年2月,他与演义家克里斯托弗·衣修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来到中国,在四个月的旅行中见证了战时社会百态,《战地行纪》(Journey To A War)中的“旅行日志”部分即为两东谈主途中见闻省想之纪录。3月8日,两东谈主自广州来到汉口,进行了一系列“巡回看望”,与蒋介石、博古、陈纳德、史沫特莱等东谈主会面,后转折郑州、商丘、徐州、西安,于4月20日再次回到汉口,4月22日,在英国驻华大使阿奇博尔德·克拉克·科尔爵士(Sir Archibald Clark Kerr)等东谈主的跟随下,奥登一排参不雅了国立武汉大学珞珈山新校舍,下文选录篇章即为当日日志。在84年后的今天,借助他者与异地的眼神,咱们简略一同回溯历史此刻,从头不雅看我方。
奥登(右)与衣修伍德(左)
1938年,奥登在中国抗战前哨留影
1939年,法伯出书社与兰登书屋两版书影
图片起原为:
图片一:https://shanghai.nyu.edu/news/journey-war
图片二:https://www.abebooks.com/first-edition/Journey-ISHERWOOD-Christopher-W.H-Auden-Random/31140677484/bd
图片三:https://www.biblio.com/book/journey-war-auden-wh-isherwood-christopher/d/1362015465
/ 战地行纪·旅行日志(节选)/
(1938年)4月22日
……
今天早上,叶君健先生来拜访咱们,咱们在昨天的体裁闲谈会上意志的一个腼腆的年青东谈主。他是宇宙语短篇演义集《被淡忘的东谈主们》的作者,该书所用的一名是马耳。朱利安·贝尔①担任武汉大学证明的技术,叶曾是贝尔的学生。和麦克唐纳相通,他也附庸于军事委员会政事部里的一个宣传组。这个宣传组包括了一些握解放主见或左翼不雅点的作者,他们不久昔日还在监狱里呆着。干戈初始时他正在日本。日本警员因为怀疑他是无政府主见者逮捕了他。“你不可太在意,”他告诉咱们,“如果我惟恐看来有点愚钝的话。要知谈,他们通常打我头。”如同扫数这些果决得独特的中国篡改者,他给东谈主留住了一个规则、神经质、温柔的印象。
1936年毕业于国立武汉大学外文系的有名作者、翻译家叶君健
咱们正交谈着,一股虚幻般的春风刮了进来——阿格尼斯·史沫特莱到了,一稔一件薄薄的仙女装。她的款式欢娱又首肯。那份手稿到临了相等深重地出目下纽约;那本报谈八路军的新书很快会在英国、俄罗斯和好意思国出书。她看到咱们纪念似乎很兴奋,邀请咱们去她新住的场地玩。(她已从“莫斯科-天国轴心”搬了出来,因为鲁茨主教已离开了汉口。)她目下住在中街——八路军驻汉口服务处也在并吞条街上。“可那一带的人力车夫叫它‘八路街’。你们叫车时不要说到中街。就说到‘八路街’,看他们是否能听懂。我想望望是不是全城东谈主都知谈。”咱们保证说咱们会这样说的。
全面抗战爆发前夜的国立武汉大学珞珈山校园
下昼,咱们和大使、科尔女士和一位姓郭的证明一都开车出去,对武汉大学进行了一次看望。学校坐落在长江南岸,麇集武昌。大学的建筑物止境新:它们在1931年才初始动工营建[1]。其新型中国建筑格调出色地将老式四角挑檐与大体量的粗粝白水泥糅合在了一都。从远方看去,开着排排小窗的浩繁的中央楼群,极其壮不雅地坐落在一个山坡自然公园里,支配是个很大的湖泊,让你不由想起了像片里的拉萨。这个体量后果的达成其实应归功于建筑师的巧妙招数——那些浩繁的方形高楼的顶部,实质上是一些建在山顶的相对较小的房屋,因此它们就越过了那些较低的建筑立面。学校内景令东谈主失望,主如果因为干戈打断了装修工程,这毫无疑问。
脚下在武汉的学生很少,大部分是探求生[2]。部分校舍建筑甚而被用作了兵营。培育用度很低廉。一个学生一年的膏火不卓绝两百元,包括了伙食费和住宿费。咱们传说,甚而家里很穷的学生也往往不错入读。因为在这个国度,家眷情绪是如斯稳固,以至连最远的亲戚也以为理当为一个很有出息的学生的培育出资。
听松庐——20世纪30年代的武汉大学迎接所
约莫十来个证明和他们的爱妻迎接了咱们。他们对科尔女士的到来似乎感到很是兴奋。咱们扫数这个词参不雅了一遍后,就在小迎接所的庭院里喝起了茶。在他们出于规则故作欢颜的背后,那些证明看上去忧虑满腹。毫无疑问,若汉口消一火的话,他们不知谈大学情况会如何。武汉是其毕惹业绩所在,业绩抱负不久之前刚刚达成。他们为之奋勉的一切势必要再次失去,这样快就没了?尽管如斯,事情还莫得临头;他们不但愿让他们尊贵的宾客徒增烦愁。于是他们轻声笑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强迫咱们吃下了一大块奶油蛋糕。(咱们有一种不安的嗅觉,这场糜费的盛宴定然花去了他们一泰半的月薪。)
临别前,咱们每个东谈主都拿到了一个刺绣卷轴行为礼物,那上头绣着武汉建筑物的全景图。凌叔华,陈证明②的夫东谈主,馈遗奥登和我我方各一幅扇面,那是她当天地午画好的。它们款式的是湖畔状态。我那把扇子上,陈夫东谈主还写了两行从古诗中摘得的诗句③:
雾锁江山在,
且饮遣忧怀。
在那古诗的底下,陈夫东谈主我方还加了一句:
在家国战乱中
我怀着钦慕作下此画,以忘却我的悲愁。
陈夫东谈主相等观赏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④她托付咱们将一个小盒子带给伍尔夫行为礼物。内部是一个雕塑缜密的象牙骷髅。
国立武汉大学体裁院院长陈源(西滢)(中)、凌叔华(右)配头与体裁院外文系证明、英国诗东谈主朱利安·贝尔(左)
原注:
①朱利安·贝尔:英国作者伍尔夫的外甥。1935年任武汉大学英文系证明,1937年7月死于西班牙内战中。
②此即与鲁迅发生论战的陈西滢,1927年与凌叔华成婚,1929年到武汉大学任证明兼体裁院院长。[3]这里还有段插曲,凌叔华与朱利安·贝尔曾发生过一段情事,贝尔因情事披露被校方革职而复返英国。虹影曾以此事为模本写过一真名为《K》的演义。
③原文为:the mountain and the river in the mist not broken in pieces/ we should only drink and forget this immense sorrow,衣修伍德并未问及这首古诗的出处,这里免强阐发英文转译成古诗。
④凌叔华在武汉大学与朱利安·贝尔幽闲后,与伍尔夫姐妹互有书信交往。
自注:
[1]国立武汉大学珞珈山新校舍诱骗工程于1929年春初始进行前期准备职责,一期工程于1930年3月细致动工,1931年底基本完成。日志“1931年才初始动工营建”一说有误。
[2]1937年抗日干戈全面爆发,1938年春,国立武汉大学大部分师生西迁乐山,四年岁学生留在珞珈山学习,以待毕业。日志中所提“探求生(post-graduates)”应为“四年岁本科生”。此外,上文中的三处“武汉”,应该都是“武汉大学”的简称。
[3]陈西滢(真名陈源,一名西滢)于1928年来到国立武汉大学体裁院任教,1930年继闻一多之后出任武大体裁院第二任院长。译者注重“1929年到武汉大学任证明兼体裁院院长”一说有误。
著作起原:
ai换脸 在线〔英〕W. H. 奥登、克里斯托弗·衣修伍德《战地行纪》,马鸣谦译,王家新校,上海译文出书社,2012年,第149-152页。
原文参考版块:
W. H. Auden and Christopher Isherwood, Journey To A War, London: Faber and Faber Limited, 1939, pp.158-161.
书影(法伯出书社1939年版)